壹
在即将结束的2018,帝都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寒冷,雾霾也比去年多了,在不刮风的情况下很多时候天都是灰色的,2018年的租赁圈似乎也是灰色的。
一边是实体经济不断暴雷,一边是各个租赁公司不断踩雷,经历了前几年的冲锋陷阵,2018年似乎尸横遍野,债券市场有144只债券违约,违约金额超过1100亿,每个债券违约主体,查下中登,几乎都能找到租赁公司的影子。租赁公司一边踩雷、一边调整收缩战略。
一部分金租因资本充足率原因,业务增长速度也慢了下来,量入为出,收回多少租金投放多少项目。相当一部分有产业背景的央国企租赁公司演化为集团2号财务公司,服务股东战略只做集团内业务,像乌龟缩进了龟壳,又像蛇开始了冬眠。民企租赁虽天然有做业务的基因、冲动和压力,可惜资金来源雪上加霜,最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有众多嗷嗷待哺的娃,可惜没米啊,而且自己又何尝不是那群嗷嗷待哺的娃之一。
虽然整个形势不乐观,但是仍有少数租赁公司(老牌金租商租每年都不错暂不说)逆势而行,取得了傲娇的成绩,比如招商局租赁,全年投放了100亿+,航天科工金租全年投放了100亿+,国新租赁全年投放了200亿+。这些租赁公司都很年轻,成立最早的招商局租赁也是2016年6月才成立,之所以能完成很好的业绩,他们起码有两个共同特点,一个是强大的股东背景(全为央企),二是明确清晰的战略定位,比如招商局租赁主要做能源、公用事业、交通运输等央国企,科工金租主要做公用事业(或者干脆叫城投)和军民融合业务,国新租赁更加明晰,只做央企二级单位,据说累计投放了300亿+,还未有一笔逾期。
强大的股东背景+明晰的战略定位,再加上想做事的高管,业务做不大都难,他们是寒冬里的暖风。
贰
这周和几个同业一起吃饭,有金租的,有央企租赁的,有民营上市公司租赁的,大家话题由互相推荐介绍项目转变为了互相推荐介绍工作,其中一个履历光鲜的资深人士突然说了一句:“何去何从啊!哎!”。是啊,何去何从啊,“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不光是个体,整个租赁行业何去何从呢?大佬们在各个论坛都呼吁:租赁要回归租赁本源啊!要做真租赁啊!要提高资产管理能力啊!发挥租赁物的独特价值,体现出与传统信贷的差异啊!反正核心就是一个:现在的做的租赁方式不行,得做正儿八经的真正租赁。那什么是真正的租赁,什么是租赁的本源,租赁小哥认为日立租赁总经理诸永春诸总在2018全球租赁业竞争力论坛说的非常好,他说:大家说现在我们要回归本源,我理解的回归本源是指融资租赁公司要不忘初心,真正符合租赁的要求,符合租赁的特点,对回归本源重要的理解是回归合规的本源”,建信租赁董事长胡昌苗胡总也说很好,他说:“回归租赁本源,服务实体经济发展”。
融资租赁本身就是以租赁物为载体通过融物的形式达到融资,本质上就具有“脱虚向实”的特性,这是融资租赁与其他金融业态所不同的最大特点,只要我们把握住回归合规的本源,抓住合规租赁物这个载体,服务实体经济也就是自然而然了。最起码绝大部分资金会首先流入到制造业企业中,至于资金再流入到哪里,我们绝大情况下是无能为力了,除非是直接租赁直接付给生产商。
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观点是,“做真正的租赁,就是要判断租赁物值不值,好不好变现,租赁公司要有专业处置的能力,”。租赁小哥认为,除非飞机、船舶、汽车等少数资产可以一定程度上达到这个要求外,其余绝大部分租赁资产可以说顶多做到账面上值,变现几无可能,我们自己平时买卖二手房子这种流通性极强的资产时是不是也得找个链家或我爱我家。
从国家统计局起草、 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批准发布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看,我们国家行业分类共有20个门类、97个大类、473个中类、1380个小类,除了极少数门类外,大部分门类是宜租行业。平均每个大的门类里包含69个小类,1380个小类里涉及的租赁物又有多少种,所以“判断租赁物值不值,好不好变现,要有专业处置能力”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1380个小类的名称背下来都够呛。当然,如果只专注某个细分领域或某几个细分领域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毕竟是少数租赁公司,如果所有租赁公司都搞几个细分领域,就不会有今天的6万亿。
1992年邓公南巡时对自己家人说了一段非常著名的话:“对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谁能说清楚?对资本主义又有谁能说清楚?反正,我是不懂,我说不清楚。明明说不清楚,偏要去天天争论?我看,发展才是硬道理。”邓公1922年加入中国少年共产党,与马列主义紧密接触了70年,还有勇气说出以上话。邓公伟大在于实事求是,在于务实。租赁业还争论什么真假租赁呢,信托如果死死抓住“受人之托、代人理财”还会有26万亿的资产规模吗?保险公司如果只收取保险费还会有17万亿的资产规模吗?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当然前提是合规的抓,争论“做真正的租赁,……..提高资产处理能力”,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反正,我是不懂,我说不清楚。要能说清楚就不争论了。
融资租赁说白了就是一种金融业态,说的有情怀一点,它是以租赁物为载体通过融物达到融资,因此绝大部分资金也流入到了制造业企业中,这是它区别于其他金融业态而天然能响应国家脱虚向实的金融政策。
叁
2018年大部分或者相当一部分租赁从业人员过的和以往的前几年并不相同,租赁小哥的投放量创了历史最低,一年投放了2.5亿,与历史峰值的十几亿相比,明显感到了寒冬。
周围的租赁人员有这么几个生态,小部分业务还是搞的风声水起的,例如“壹”部分所说的那些租赁公司,一部分是公司踩到了雷主动战略收缩,原来一年投放几十亿的,今年落地不足十个亿,一部分是看到别人踩到了雷自己被吓到了,于是也主动收缩了,一部分是受制于资金瓶颈,被动收缩了业务,一部分是踩雷太多,业务完全停掉了,整天忙着各种催收、发催收函、律师函、开庭…….。
与以往每年都有大量新入的租赁从业人员不同的是,今年不少租赁人员转行了,都转到实体经济了,可以说给资金脱实向虚做了表率,自己先脱虚向实了,或全职转行,或主做租赁兼职转行干别的,或主做别的兼职干租赁,当然更多的是越来越多的租赁业务人员参与到皮条客群体,2018年突然感觉各种中介、渠道同比增加了不少,他们也是为租赁业的发展做了重大贡献,2016、2017年拿不到的项目2018年隔三差五来敲门,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可做,现在做不了了。来看看几个转行或兼职的小伙伴的日常朋友圈。
肆
租赁有天然的原因导致社会认可度较低,除汽车等少数租赁外,绝大部分租赁面对的均是企业客户,而银行、保险、信托、券商、基金这些金融业态均有几亿、几千万、几百万的老百姓参与其中。无论怎么样,租赁现在的社会认可度越来越高,国内A股上市公司有一家渤海租赁,还有聚信租赁和中建投租赁都在排队,加上港股和新三板的十几家,越来越多的租赁公司投入上市大潮中。
2007年开始读金融学研究生时,租赁小哥甚至没听过融资租赁这个词,唯一一次看到这个字眼,是当时A股大牛市,买了银行股,时不时的看下银行板块的股票,那时的股票“渤海租赁”,因为全A股就这一家做租赁的股票,同花顺也不能单独给他开设个板块,于是他被硬生生的归入了银行板块,那时我很奇怪,一个搞租赁的(当时的租赁概念似乎就是租房子、租车之类的)还能上市,也没多研究,就是感到很奇怪。希望越来越多的租赁公司能进入资本市场,希望同花顺、大智慧等公司到时会单独设立一个“融资租赁”或“金融租赁”板块。
前几天和导师聊天,导师说现在学校已有专门的教师讲授专门的融资租赁课程,听来,倍感欣慰和高兴。